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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四章

天机

他的声音也清清楚楚的传到道筠的耳中。道筠道:“好吧!我可以放你进去。不过,机会只有一次,要么你成功,灾难消除;要么,你毁灭,这个世界上的生灵也将随你毁灭。”

莫非想也不想的点头。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概念,那就是变强,他要一辈子保护她。

道筠站起身来,道:“我这残躯所余的时光不多了,我昔日游历坎州,偶得一物,一直不得解,便赠与你。”说着从他的方寸间中飞一物来,却是一块通体碧绿,晶莹透亮的玉石。此石有钵大小,圆溜溜的像个砚台。道筠轻轻的抚摸玉石,递了过去,道:“就是它了,我一辈子也没有参透其中的奥秘。送给你继续参悟吧。”莫非双手接住,入手沉甸甸的,清冷似铁。莫非仔细端详,在碧绿玉石中间,有着金色的水滴在流动。

起初见水滴绕成弧形,顺着玉石在缓缓游动,似乎还伴随着某种细碎的声音,古拙而悠扬,迂回于他的心间。未几,他的目光被钉在这玉石上,这流动的金色水滴便似有魔力一般,吸附着的不止是他的目光 ,还有他的心境。便似伫立水边,心会不由的跟随着水流的声音,水流既自己的心在动,血在流。

金色的水滴益发的模糊,影影绰绰。朦胧中,他的眼,他的心也彻底的融入这玉石中,再也无法自拔。

小凌和道筠见了他这幅如痴如醉,一脸迷离的样子,都是吃了一惊。小凌连叫了莫非十数声,又是推又是摇的,莫非只作不知,依然盯着手中的玉石,眼珠子也要从眼眶中掉了出来。

两人面面相觑,一时都怔住了。道筠参悟了一辈子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,他看向这玉石时,什么也没有看见,何以莫非却是看得出神?好不奇怪。两人都在猜想:难不成自己所见的与莫非看到的不一样?

小凌正要再叫他,道筠拉住,对她摇了摇头,低声道:“由他自己吧,强行将他拉出来,我们也料不到是好事还是坏事。何不让他自己选择?”

小凌想了想,点点头。

二人一等便是半天,直到夜幕降临,月色渐明,莫非才从那迷恋中走出来。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眨过眼,也没有挪开过玉石。当他的意识回归,清醒过来时候,怔了一会儿。小凌一直注视着他,见他眼珠转动,才松了一口气,旋即又见他呆呆出神。询道:“你没事吧?”

莫非嘴角露出笑容,笑容越来越盛,末了直接放声大笑出来,你要说他是个傻子、疯子,那是一点也不过分的。不过也就在这时,他手中的玉石,陡然间化作了齑粉,掉落到地上。碧绿之色也消失了,成了一堆土。

道筠骇然,莫非也是脸震惊,小凌更是直接的问了出来,道:“你是怎么搞的,这样的宝物,就让你给看毁了。”

莫非无奈的摊了摊手,只得对歉意的对道筠道:“对不住!”

道筠笑了笑,道:“恭喜你了。”

莫非微笑颔首。就在这半天中,沉浸在朦胧的玉石中不久,他看到了那些金色的水滴,旋转的中央,有字体显现出来,头两字正是“天机”。莫非诧异,霍然间,眼前不在模糊,盯着一句的看了下去:“此天机其二也……”

莫非又是一喜,这正是第二卷,当初在七星宗中,净罪七杀石柱上,天出异象,莫非曾窥得天机一卷。在没有人指导下,也自悟出自己的道路,修练的法门,一大半是托了这天机的褔。如今又是第二卷,岂有不兴奋的。接着往下看去,显现出来的是:“宇宙在乎手,万化生乎身。天生天杀,道之理也。天地,万物之道;万物,人之道;人,万物之道。三道既宜,三才既安。人知其神而神,不知其不神之所以神。 日月有数,大小有定,圣功生焉,神明出焉。其道机也,天下莫能见,莫能知……”

……

小凌不禁问道:“你从玉石中看到了什么了?”

莫非笑了笑,没有说话,脑海中全是那些金色的文字。

沉吟片刻,道筠看了两人一眼,对莫非道:“这就带你去,一切就看你的了。”

莫非看着小凌,道:“我送你下去吧?”

小凌摇头,道:“我在这里等你。”

莫非看着和蔼的笑容,不知怎么,莫名的有些不舍。小凌何尝不是,两人相处日短,却也是共患难的知己。

道筠领了莫非,很快消失在洞口的另一端。整个山洞一下便空了下来,携着无尽的寂寞与宁静,缠裏着小凌。

而在不知名的小村庄里,前不久一条垮断的路,却在一夜之间莫名的被修补好了。村民们来来去去从这断路上经过,即使是下雨的天,这条路也奇怪的没有半点泥水,也不会脏脚……他们没事都喜欢在这条路上行走,很是舒服……

莫非随着道筠往洞中走去,越走越是昏暗。再走了一段,莫非就感觉到,有热气从里面传了出来。越往里走得深,越是热气蒸腾。莫非一抹脸,也是一脸汗水。

道筠前面走着,若无其事,也不回头瞧莫非。

又走了小半时辰,莫非有些抵受不住,暗运内劲,这才又跟上道筠。莫非抬头一看,山洞的尽头隐隐有红光泛起,随问道:“那里便是了么?”

道筠回过头来,停下了脚步,目光柔和的看着莫非,道:“适才我见你走了一会子神之后,便下定决心不顾生死的要来,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经历,让你如此果敢?”

莫非深深的咬住了唇,道:“有一个人为了救我,现在还在还债。我……想要变强。”

道筠也不问是谁,是什么事。只是微笑点头,又转身继续向前,淡淡的道:“你会成功的。”

不多时二人便也来到这个山洞的尽头,莫非向下张去,但见下面岩浆翻腾,火气冲人。对道筠道:“就是这里么?”道筠摇头,道:“这里是外面的岩浆,真正的极致火,在这岩浆里面。极致火与极致水相邻,到了你自然就知道。”

道筠手一挥,道:“我说的宝物,便是这个……”只见在莫非跟前,一张网凭空而现,网上有着一个个的点,边点成线,看上去似乎弱不禁风的样 子。

道筠笑道:“你可别小瞧了它,这可是连这火凤也挣不开的宝物。若是力量足够,别说火凤冰凰,就是再厉害也能困住 。”莫非低头看来路时,那根树根直连到这里,交叉嵌入网中。他好奇的问道:“这株树也不简单吧,根到这里,对这炙热的岩浆似也抗得住 。”

道筠收起了手,那网缓缓的消失不见。不过莫非知道,只要有东西从里面出来,它便立即显现了出来,将来犯挡回去。只听道筠道:“当然,你以为能生长在大地之眼旁边的东西,能是凡品么?何况它还能不断的吸食这周边山脉的灵气 ,为自身所用。”

莫非想起了莫非村中的神树,比这株树要大得多了,也比这株树更加神奇。心中忽的起了一个念头,莫非这株树也有树灵?不禁转过头,看向道筠。道筠有些奇怪的看着他,嗤笑道:“怎么你不信?”

莫非摇了摇头,心想又岂能是每株树都能有如瞎先生那样的树灵存在。

道筠道:“你这就去吧!”

莫非一点头,深吸了一口气,迈开步子,走到边上。着眼下面火红的岩浆翻滚跳跃,如一条囚禁的恶龙,张牙舞爪,带着无尽的怨恨与咆哮,欲破笼冲出。

莫非身上一层蓝色的鳞片从头到脚覆盖全身,一丝冰凉的感觉游走全身,原有浸入体内的热气一扫而空。便在这时,道筠的声音从后方传来,道:“罢了,与你也算有缘,这件宝物就送给你了吧。”说着手指临空一点,莫非的符印微微有些刺痛,方寸间打开,刺痛却是越来越剧烈。

道筠喝道:“小子放松!”

莫非将方寸间打开,让道筠送来的东西进了去。一瞬间,他便有了感应,顺着感应的方向,却是不远处的网格子。莫非讶异的向道筠看来,呐呐道:“前辈……”

道筠摆了摆手,道:“我都要死了,留着还有什么用?这也是你的缘分。”

莫非眼中的他笑了笑,对莫非一挥手,道:“去吧!孩子祝你成功!”

莫非眼中坚毅之色一闪而逝。一转身,便纵了下去 。只听噗嗵一声,这个山洞中除了偶然的岩浆翻滚的声音,再无声息。

莫非一入岩浆,顿时一股火热透过鲛绡钻入体内,体内血液都要沸腾了起来,汗珠从鲛绡中渗出来。莫非短暂的怔了一下,更不多想,向里飞快游动。这个时候,在莫非念村中抓鱼的本事,就有了用武之地了,只是岩浆过于粘稠,不那么顺利。

游得稍深,热度便又加了几分,若不是有这鲛绡,莫非自觉活不到现在。但是不管有多难,他都要将这两个畜生解决,也顺便瞧上一瞧这排名第三的神物,倒底是什么?方不负了那个还愿的女子。一想到浥轻尘,他便全身上下好似有使不完的劲似的,拼命的往里游去。

这沉寂了万载的地方,终于因为他的到来,悄悄苏醒中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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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四章 天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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